鸠原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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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弈】江月曲

【明弈中秋十二时-十四时】

初回的明弈,请多指教。

  

  :人事三杯酒,流年一局棋。

  

  (1)

  秋风送寒,枫叶边缘已然吹起橙红。

  公孙离捧来火钵,花纹繁复的铁壶吞云吐雾,被火舌舔舐的清水咕嘟翻涌,最后注入白底青纹的盖碗冲散茶饼。

  她先替垂眸抚琴的杨玉环倒上一杯,又轻盈旋身走向树下对弈的师徒二人,最后才是刚扔下扫帚的裴擒虎。

  弈星捧起茶盏细啜,饮尽后去嗅闻杯底的余香,惊叹于直冲天灵的清润。

  “好茶。”明世隐也叹。“很熟悉的香气,是从哪里购回的?”

  “南下的商人运了车新茶,我见品质上乘就捎了些回来。首领曾喝过么?”公孙离捏住裴擒虎的耳垂转头回答,没有茶品的糙汉子此刻正疼得面目狰狞。

  “很久之前。”明世隐答,他低头见澄澈茶汤中浮沉的一片卷曲茶叶,孤独的晃晃悠悠,就像被气流吹得零落的枯叶。

  公孙离心思细腻,她察觉到了明世隐此刻的小小变化轻声开口。

  “首领,你还有我们。”她说。

  杨玉环抬眸看向这边,裴擒虎也终于感受到此刻气氛的非同寻常。

  “......不管怎样,我都不会离开老师,不会让您再拥有重蹈覆辙的经历。”弈星道。

  “为了老师还有尧天的大家的幸福,我会一直胜下去的。”

  明世隐并未再语,他只抚上弈星的柔软发顶,嘴角挂起的浅浅笑意清晰可见。

  他望向自己梦寐以求的、魂牵梦绕的地方,弈星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。

  此时长安的夏花将要尽数凋零了。

  

  (2)

  中秋将至,公孙离觉得月饼应该提早备了才好。她正愁馅料究竟该如何选择,就见弈星捧着水壶小心翼翼向花田挪步。

  “吖星,是要去浇花吗,这次有没有记得不用热水呀?”她飞快地旋身到弈星面前,略有不安地弯腰触碰壶身,待指尖感受到冰凉这才放下心。

  弈星抿着下唇摇摇头:“...老师教导过后,就记得了。”

  当初对照料植物毫无经验的弈星只想着为老师做点什么,他见天寒风凛,担心牡丹花会冷,就拿了阿离烧的水全部浇在花土上。

结局自然是牡丹耐不住滚烫温度,花根被灼伤以至于完全溃烂。

  之后弈星捏着落了满地的花瓣垂眸了许久,最终是明世隐手把手教他种植和养护技巧,并同他一起葬了过热致死的牡丹。

  公孙离紧张地盯着弈星浇花,在确定没有浇太多或太少时突发奇想——尧天的大家这么喜欢牡丹,不如试着来做牡丹月饼吧?随即她便一蹦一跳去找明世隐寻求意见,得到应允后挑了几朵转身进了厨房,身后跟着完全对她不放心的裴擒虎。

  不多时,明世隐从里屋抚袖跨出,先是望见花田里抱着水壶的弈星,正欲张口被侧旁乒乓作响的厨房吸引去了目光,其中夹杂着公孙离和裴擒虎拌嘴的声音。

  “阿离说你在浇花,便想着来看看徒儿学的如何。”明世隐移回目光道。

  “...植物难比弈棋,徒儿愚笨,还不曾专精此道。”弈星道。

  “无妨。”明世隐浅浅笑起。

“时日还早,星儿不如同我对弈一局?”

  弈星点头,待明世隐落座后才慢慢坐下,取来棋篓铺展棋盘。弈星执黑,明世隐执白,黑白对接形似蛟龙缠斗,气息碰撞相互抗衡,均呈现于方寸之地。

  势达气吞山河,霎时黑云蔽日,囹圄气合,惶惶如临谷,逐落星位。

  终局数子,减目过后,仍是黑子夺魁。

  “...老师又在放水。”弈星微抬起头,额前碎发遮住了半边眼眸。

  明世隐不语,他又笑,弈星觉奇怪,他收好棋子只看明世隐静坐:“老师总是对人事淡然如一,棋局亦是。”

  “非也。”明世隐答,可弈星再问,他就没了下文,半晌才再有答应:“星儿,同我去赏灯罢。”

  弈星轻轻一顿,迟疑后仍是点了头。

  

  (3)

  弈星并不喜热闹,公孙离想带他来城里百姓祭月走月之地,无论怎么劝也得不到回应。这下明世隐一句话便将他带来了,阿离垂着耳朵伤神了许久。

  明世隐向贩灯的商人买了只纸扎的兔儿爷,憨态可掬也呈福瑞之意。弈星接过后看了一圈儿,借来火点燃灯芯,便自纸中透出暖黄火光,让他不禁又抓牢了些提灯用的棍儿。

  “真好看。”弈星轻声。

  “吖星,还有更好看的呢,你看河上!”公孙离的提醒让弈星忽地抬了头,那一刹那仿佛美的让人忘记呼吸——只见悠悠长河接连天际,无数盏明灯浮于水上蜿蜒如蛇,泛着温润灯火顺流水而去。

  不知何时,明世隐已站在弈星身旁,而公孙离已退远了些站在几步开外的位置。

  “徒儿从不知长安还有此动人景象。”弈星叹,他不由得去捏了明世隐的衣角,白袍上暗纹牡丹独自繁华绽放。

  明世隐垂手去牵弈星的掌心,随后便是双手交握十指紧扣,弈星不解:“师父,这是何意?”

  天上明月皓皓,云丝缱绻,明世隐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。

  夜归庭院后,明世隐坐在门廊闭眸,身旁火钵温酒,他听弈星踏进院子:“中秋明月夜,来同师父对月小酌一杯?还有阿离的月饼,味道不错。”

  其他人均疲惫熬不住,纷纷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去了。弈星也倦,可此时有比睡眠更乐意做的事,就消散了大半睡意。

  弈星敛袍坐下,他接过牡丹月饼望向明世隐的面庞:“师父,您还未向我解释。”

  “星儿可知道何为‘喜欢’?”

  “...徒儿喜欢尧天的大家,喜欢下棋。可好像师父同别人不一样,不只是对我特别好,我也...只想在师父身边。这算是您说的喜欢吗?”

弈星的双眸溢满今夜的星光,奕奕流转。

  “这喜欢可是对心悦之人所言,星儿可知?”

  “那,师父,徒儿心悦您。”

  ...

 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吻,当微凉的唇齿相交混进甘甜蜂蜜与牡丹花瓣,唇角仍残留香甜。

  

  “师父,吻是牡丹味的啊。”

  是国色天香,又是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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